評論員文章

大家都還記得，ChatGPT剛出來時，它的代碼生成功能讓人們大感新鮮。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然而，隨著各種似是而非、真假難辨的答案如潮水般涌入，被逼急的Stack Overflow不得不連夜下封殺令——ChatGPT，禁！

具體來說，Stack Overflow的版主有權封禁疑似發布ChatGPT等AI生成內容的賬號，并且直接刪帖。

然而，Stack Overflow最近卻發布了這樣一條新規：

鑒于目前我們無法準確識別AI生成的內容，「假陽性」的概率非常高，這種一言堂的過度禁言措施，可能會讓網站損失大量有貢獻的網友。

因此，只有在真實可驗證的情況下，版主們才能禁言賬號。而不管是寫作風格等主觀猜測，還是GPT檢測器的結果，都不可作為衡量指標。

這條版規一發，簡直讓版主們瞬間炸了鍋！

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對LLM幻覺肆意擴散的公然默許，是對社區清明環境的公開破壞，是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扭曲……

其中一些版主，已經憤而罷工了。

保衛我們的社區不被AI侵占

一些版主和用戶寫了一封公開信，憤怒控訴新規將使Stack Overflow這個大家心中的代碼問答圣地徹底淪陷。

他們義憤填膺地表示，AI生成的內容會對「平臺和內容的完整性、可信度構成重大威脅」。而運營者的決定將破壞Stack Overflow成為「高質量信息庫」的目標。

從前，版主只要自己認定帖子內容是AI生成的，就能自行刪帖或封號。

但如今，這個標準變得非常嚴苛。以往的慣用方法，如今都不再適用。

而這些版主們認為，這將意味著：以后在Stack Overflow上，AI生成的內容可以被肆意發布，絲毫不用顧忌社區對此是何看法。

從此，一打開Stack Overflow，我們很可能會看到滿眼的錯誤信息，和抄襲來的內容。

另外，新政也將剝奪Stack Exchange社區自行定義政策的余地。

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運營者與版主們尚未取得良好的直接溝通，版主們最后能做的就是——選擇罷工，不再對平臺的帖子進行審核。

在他們看來，自己的罷工是拯救社區「免于完全價值流失」的最后手段。

版主的抗議公開信全文

在大量AI生成的內容被刪除之后，Stack Overflow公司頒布了一項新的「禁令」，默許不正確的信息和不受約束的剽竊行為在Stack Exchange上泛濫。這對該平臺及其內容的完整性和可信度構成了重大威脅。

以下簽名者，是Stack Overflow和Stack Exchange的志愿版主、貢獻者和用戶。

從即日起，我們將對Stack Overflow和Stack Exchange開展全面罷工，以抗議Stack Overflow公司現在以及將來將要強加給我們的政策和平臺規則變動。

我們通過合理的方式實現平臺變革的努力被忽視了，我們的擔憂也被無視了。現在，作為最后的手段，我們要退出這個我們已經投入了超過十年的關心和志愿努力的平臺。

我們堅信Stack Exchange的核心使命：以問答的形式提供一個高質量的信息庫，而Stack Overflow公司最近采取的行動則直接損害了這個目標。

具體來說，版主不再被允許以AI生成的答案為由，在部分情況下刪除AI生成的答案。這使得幾乎所有AI生成的答案都可以自由發布，而無需考慮社區對此類內容已有的既定共識。

反過來，這使得不正確的信息（俗稱「幻覺」）和剽竊行為在該平臺上肆意泛濫。

正如Stack Overflow公司之前指出的那樣，這破壞了我們對平臺的信任。

此外，直接發給版主的政策細節與公開概述的準則有很大不同，版主還被禁止在公開場合分享這些細節。

這些政策無視此前上賦予給每個Stack Exchange社區決定各自政策的余地，在沒有和社區交換意見的情況下進行直接修改，推翻社區的共識，還拒絕三思而行。

在這件事得到我們滿意的解決之前，我們將暫停這些活動，包括但不限于以下：

· 發布和處理flag

· 運行SmokeDetector，反垃圾郵件機器人

· 關閉或投票關閉帖子

· 刪除或投票刪除帖子

· 審查隊列中的任務

· 運行協助審核的機器人，如檢測抄襲、低質量答案和粗魯的評論等

在Stack Overflow公司收回這一新政策，以解決版主的擔憂，并允許版主有效地執行針對AI生成的答案的既定政策之前，我們呼吁全面罷工，此舉將作為保護Stack Exchange平臺和用戶免受完全價值損失的最后努力。

同時，我們也想提醒Stack Overflow公司，一個完全依賴志愿者的網絡，不能一直忽視、虐待，并將矛頭指向這些志愿者。

Stack Overflow的新政策

新規中寫明，Stack Overflow官方對目前的內容審核方法進行了一系列分析后發現，AI生成的內容審核機制并不準確。

也就是說，對于一些內容是否由AI生成的判定并不一定正確，負責的版主或者志愿者可能會出現錯誤判斷的情況。

官方擔心，此舉會助長對某些地區或國家的用戶的偏見，或是把大量合法的內容發布者拒之門外。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官方要求負責審核內容的版主在封號之前，需要用非常嚴格的證據標準來確定該用戶發布的內容是由AI生成的。

在新規下，版主們慣用的基于用戶寫作風格，以及論壇行為等好用的標準都將不能再使用，因為這并不算「嚴格」。

官方表示，版主們所慣用的方法并不能100%的進行裁定。

同時，GPT檢測器在官方看來也不可取。誤判率過高，不可接受，不能作為判定的可靠指標。

總之，新規中官方對版主的權力進行了限制。只有經過嚴格證據審查得出的結論才能采納，并采取進一步行動（如封停賬號等）。

任何靠直覺、猜測的方式都不應該再采用。

為什么不得不罷工？一個版主的血淚控訴

一位版主在Stack Overflow上發帖，詳細解釋了版主們不得不選擇罷工的原因。

ta表示，大家這樣做，或多或少都是為了整個社區的利益。

2022年11月下旬，隨著ChatGPT的推出，大量用戶開始瘋狂把AI生成的答案搬運上來。

用ChatGPT生成的答案，與真人用戶的回答非常相近

比如下面這位網友就表示，自己先新建了一個賬戶，然后把沒有答案的隨機問題貼進ChatGPT里，再把生成的答案po出來。

在一個半小時內，ta就po出了9個回答，并取得了1個接受、3個贊成，以及62個聲望值。

隨后，這些隨機復制粘貼自ChatGPT的回答，迅速產生巨大的影響，這位網友非常期待后續的情況。

玩花了的網友們引起的審核團隊的注意，他們警鈴大作，立即為Stack Overflow制定了新規。

新規自然是有道理的，Stack Overflow從2008年成立以來，就一直靠社區志愿者審核來維持運營。

但ChatGPT生成的答案通常看起來很好，無數網友在瘋狂發布這些答案，會給志愿者造成巨大的負擔。

因此，社區才不得不發布禁令。

這位版主表示，禁令發布后，版主們兢兢業業，直接參與了社區管理團隊，在方方面面幫助這項新政策在這條社區實行。

而處理帖子的過程，也非常麻煩。

審核團隊會使用JavaScript腳本來幫助審核，需要工具的時候，他們會直接上手去寫。他們還會擴展現有的網站功能。

每天，版主們都會處理大量的帖子，還會經歷被辱罵之類的情況。

因此，在周一接到新版禁令后，版主們非常心累。畢竟，大家都是志愿者，而不是正式員工。他們已經為社區付出夠多了……

罷工者的訴求

罷工的版主們想要什么？歸根結底還是問題解決。

有些問題需要官方親自承認，有些問題需要員工們公開進行討論，明確到底應該做什么。

ChatGPT規則是由整個社區共同制定的規則，并且已經得到了廣泛的支持。

員工不應該僅僅使用非公開渠道（聊天室和版主團隊）進行大規模的規則變更，走這些渠道就意味著廣大用戶將無法知曉。

版主被要求根據一項從未公開的規則來處理flag。而實際上，網站上的所有內容都表明了舊有的政策仍然有效。

因此，版主仍然會收到無法與該政策一致處理的flag。最終，社區肯定會注意到這種不同。

那些在公告公開之前就發帖講解政策變化的少數版主，其實他們正冒著失去版主權力、無法訪問版主團隊的風險。這對版主來說非常不公平。

Philippe發帖怒斥新規，他表示，官方所擔心的可能產生的種族歧視是一種赤裸裸的指責。但很顯然，沒有人希望被無端指控為種族歧視。

在最壞的情況下，新規反映出員工認為版主和社區持對立態度。

員工對政策的表述非常含糊（正如前面所說的，公開的和私下的政策存在差異），并且沒有提供他們認為做得不正確的具體實例。

他們希望版主不再將GPT檢測器作為唯一的判斷標準，這當然可以，但是對于一個在兩個小時內發布了十幾個長回答的人來說，很明顯，這些回答肯定不全是他們自己寫的，他們只是在復制粘貼地回答問題。

根據政策，這是不可接受的，但版主們應該如何處理呢？

版主們是否可以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其為抄襲的情況下使用檢測工具？

然而，現實是，沒人告訴版主他們到底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