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多年都沒有換過的朋友圈背景,來自幾年前的一次旅行,在恩和的青旅前隨手拍下。
那天陽光很好,草也綠得懶散,遠天云影疏淡,最重要的是,記得當日的心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愿得償的滿足,那滿足感今日看來甚至有些來的莫名。
“我想去看草原”,正是這次出發前不久,強烈的念頭突然抑制不住地闖入腦海,然后久久揮之不去,以致于當時日常生活隨處可見對“草原”的執念。
寤寐思服,輾轉反側。生平第一次離這句詩這么近的時候竟然不是因為某個“窈窕淑女”,而是一片未知的風景。
有時不得不承認語言的邊界是確乎存在著的,比如我盡力想要描寫清楚當時的細微感受,卻發現往往至于失語的狀態,而它顯然也不是一句爛俗的“詩與遠方”的概括所能涵蓋,當然也有我力有未逮的原因在里面。
大概有一個原因是人總是會習慣性地忽略身邊的日常反而愿意去臆想、美化一個“遠方”的存在,尤其愿意忽略那個“遠方”正是其他一些人的日常。
比如見慣了海邊潮起潮落的風景,我也會時常驚異于好些朋友對于海的想象與執著。推己及人,大概如此。
總之,在經歷了幾天心神不在的魂游狀態后,還是忍不住買了張火車票,背起包就義無反顧地沖向呼倫貝爾了。在為數不多的背包客生涯里,那大概勉強算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只是不是獨行,身邊還有一位兄弟陪著我一起“發瘋”了。
至于那次為期兩周左右的旅行細節,大致比所有暢銷的游記類書籍記載的要稍微平淡一些,當然也有趕車、夜宿、大雨封路、偶遇,幸運的是在一個晴朗的夜空下看了一場平生最清楚的流星雨,除此以外,其實比想象中要平淡許多。
當然,這都是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站在幾年之后的時間視點上回望過去,對于當時的自己來說,恐怕還做不到像《大雁塔》的作者那樣充滿了“賢者時間”的姿態。
當時基本上都處在一種執念被滿足的狀態中,而仔細想想,后來的自己是喜歡“臥游”多于“壯游”的,但如果沒有那次被執念支配的沖動,至少就少了一張可以用作朋友圈的背景。
曾經讀到過一句很打動我的句子——遠方一無所有。不好猜測寫下這句的時候作者的心思,單從音韻與語義的向度上當然也可以拆解出精妙的想象,只是那一刻抓住我的是瞬間的感覺與拉扯——去看了草原,然后呢?
那一刻多少理解了《大雁塔》里的倦怠之意,只是很多時候,不需要追問,也不應該追問,記得開始足矣。
好多年過去,說不好是什么原因,也許只是單純地懶,自從換了這張背景后,一直沒動過,每次打開朋友圈,最先入眼的總是它。
有時候我會覺得那些風景、氣息、對話,像看別人的故事更勝過自己的經歷,那些說不清出于什么因由被點燃的執著,比如強烈的“我想去看草原”的沖動,逐漸消弭在平庸的日常里不見蹤跡。
更多時候,偶然瞥見時間夾縫里的畫面,遠去的是一個義無反顧的背影,就這么一語不發地、決絕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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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晴空,一個安靜寫字的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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